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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新疆，大漠戈壁，一望无垠，秋色渐浓。轿车拉着我们采访组行驶在北疆崭新平坦的公路上。透过车窗，一片片泛白的棉田，一行行低垂的向日葵，一路扑来丰收的清香。造型独特的新疆胡杨自然收拢枝条，昂扬指向蓝天。在天与地相接的地方，我们来到了戈壁上崛起的年轻城市——克拉玛依。
一眼漂亮的石油小城，映衬在蓝天白云里。取自于额尔齐斯河，从400公里以外流来的引额济克水，充满了小城的水脉，城中青青的湖，荡漾着轻盈的小船。水，让这座石油小城充满了灵性。
克拉玛依原本是“没有水，没有草，连鸟儿也不飞”的戈壁荒滩。如今的克拉玛依碧水绕城，满目葱茏，宛如塞上江南。近年来，这座小城先后荣获 “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国家环保模范城市”、“国家园林城市”和“全国文明城市”等称号。感受一座小城，就可想象出山东黄河铁军十多年来在这里修筑水利工程，对新疆的贡献和价值。随行的人告诉我们，还有其它变美了的城市、乡村、牧区，与黄河铁军的常年坚守和无私奉献不无关联。
（一）
山东黄河工程集团有限公司西北分局副局长王丛记，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说，黄河铁军，对新疆的水利建设，贡献是大的。15年了，大家在这里进进出出，一批又一批，勘测、施工、守护，数万人次的足迹遍布全疆。黄河铁军的旗帜，像一把永不熄灭的火焰，在新疆的蓝天下到处飘动。
西北工程分局局长张延豫说，这些年来，我们在新疆站稳了脚跟，信任我们的业主越来越多。他深有体会地说，“要想占领市场，投标成功，企业就要有最好的信誉，最好的工程质量，最好的人脉。否则，同等竞争条件下，业主是不会优先选择你的。”西北分局开辟新疆建筑市场，承揽工程18处，承揽工程合同额15亿元。尤其最近几年承揽的项目多，产值大，并且都是自揽自建。这与他们的基本遵循关系密切，那就是：“不挣钱不要紧，坚决不能砸牌子。”做任何工程，都要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都要有为集团争光的浓厚观念。
当年黄河职工初闯新疆市场，只能干一些单一的土石方工程。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当地建设市场需求的日益增长，西北分局的业务面也越来越宽，所涉猎的建设范围也越来越广。十多年前，他们承揽一个项目，往大了说总承包额也就两三千万元，现在承揽一个项目，一般就是上亿元，近两年承揽的项目，就有4个一亿三以上的，还有一个超两亿的项目。可以说， 15年创业，15年艰辛，15年坚守，15年实践，让西北分局稳固地建立了一块“市场根据地”。当地了解它，信任它，敢用它。良好的企业信誉和业绩，让西北分局承揽工程的数量及产值逐年上升，随之承揽工程的难度也在逐年下降。
但是，西北分局并没有就此满足和止步，作为一块“市场根据地”，巩固下来以后，他们却又创新思维，打破地域观念，兵分两路杀回马枪，从大西北折向大东南，一路湖北，一路河南。近两年，他们在武汉承揽到4个工程项目，总承揽额2亿多元。河南新乡至晋城高速公路项目，总承包额1.2亿元。
西北分局为山东黄河工程集团填补了4项业绩空白。
——新疆轮台鸡声河发电导流洞，穿山开凿700米，是一个新课题的工程施工。黄河职工多措并举，本着做精品工程的目标，通过规范、科学、创新、合理的施工，工程验收全部合格，目前已通水启用。
——乌鲁木齐米东新区高速公路跨线立交桥，是乌鲁木齐市一座规模最大、施工难度最大的立交桥。施工全程“上建下走”，上面大桥正在施工，下面近万部车辆通过。工期两年多，公路上面建桥一旦掉下物件，就是难以预料的人车安全事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谁能确保不出问题呢？尽管这样，两年来，这个项目部还是在施工中确保了安全，没出现任何安全事故，并以优质的工程质量，提前的工期，向业主交了一份圆满的答卷。也许就因这一突出业绩，接着又中标了一亿多元的工程项目。米东工程，业主满意，国家建设部质管人员也很满意，他们直接推荐米东立交工程项目申报国家建筑质量奖。说到这项工程，张延豫补充说，“对这个项目，我想多说几句。米东高速项目经理、主任工程师周伟，是原黄河水利学校的一名中专生，1998年进疆，现已年近不惑。当年省直事业单位公开招聘，曾考取过第一名。但是，他离不开熟悉的领地，十多年来，坚守新疆为集团公司创业。从一名普通员工成长为项目经理，带领大家建设了这么好的工程，实属不易，可圈可点。”
——克拉玛依市内纯钢结构桥，是一座从未建设过的新型钢结构桥。竣工验收后目前已安全运行整整4年了。当我们看到桥面上车水马龙，大桥牢固地横跨在河两岸，桥面坚固得连丁点儿震颤的感觉都没有时，不得不惊叹，我们的黄河职工，有气魄有胆识，敢想敢干，敢为人先，值得称颂。
——湖北恩施土家族自治州利川市毛滩河水电站，位于深山老林，装机容量1.2千瓦，坝高300多米，施工项目有导流洞、大坝、厂房等。由于道路不通，好多运输得靠人拉肩扛。2012年3月，集团职工已进场300多人，一场与穷山恶水攻坚的战斗吹响了号角。
（二）
业绩，西北分局为集团公司填补了四项空白；进取，他们拓出了4项创新；奉献，远离家乡的黄河职工要有多少人、多少次、多少回地不为人知的奉献和付出啊！
常年坚守在大漠戈壁的西北分局的同志们，难道说他们就不想调回济南吗？难道说他们就不想尽可能多地和老人、妻子、孩子团聚吗？难道说他们就不知道八小时以外全家在悠闲的公园里徜徉、享受天伦之乐吗？说实在的，不想不盼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提到这些，西北分局的同志们总是义无反顾，不约而同，“我们在这里呆熟了，如果调回去了，离开了这里，虽说与家人团聚了，可是新疆的市场怎么办？集团公司在新疆的旗子怎么办？”
2012年9月10日，下午6点50分，当我们采访组刚刚踏上新疆这方沃土，来到乌鲁木齐市米东高速公路立交桥时，这座偌大的充满现气息的工程，真让大家眼前一亮。灿烂阳光下，一座崭新的桥，车水分流，通顺无阻，秩序井然，让人心里感到特别舒畅。
在米东项目部会议室里，采访组与项目部的员工们坐在一起，集团公司党委副书记董秀生深有感触地提起了西北分局同志们无私奉献的话题。他说，黄河铁军精神的形成，西北分局占有重要位置，这里是黄河铁军精神的缩影。15年了，大家远离家乡，远离亲人，舍小家为大家，很不容易。大家在新疆工地的事迹，是非常感人的。董秀生讲到这样一个情景：在新疆工地忙碌了一年的黄河职工，接近腊月二十八了才得以回山东家乡一趟。可是，在家没呆几天，正月十五前就要踏上返疆的征程。亲人们到火车站送行，要求他们多在家里呆一天。老人拉着儿子的手，妻子拉着丈夫的手，孩子拉着爸爸的手，眼含泪水，追着火车，不想让亲人早早离开……
在新疆的同志们都知道，工地与家乡相隔4000多公里，时差2小时，太阳都不在一个节点上升落。这一分开就是一年，节假日、星期天，只能在工地上过。夫妻间，是牛郎织女；父子间，是忠孝难两全；家有急事，回不来。小伙子找对象，是最大的难题。工地上，白天干活，晚上守荒滩。常年在新疆工地的臧殿亭，家属是医院护士，夫妻的工作性质导致了照顾不上十岁的孩子。每天，孩子脖子上吊着家门钥匙，上学放学没人接送。孩子掉钥匙，5年换了7次锁。为了让孩子安全过马路，臧殿亭做了个“停”的红牌牌，嘱咐孩子过马路时一定要高高举着。臧殿亭十年参加了一次家长会，可以想象，他欠孩子的，对孩子教育的缺失要有多少。有一位工作多年的黄河职工，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很纠结，他今年32了，至今没有找上对象。论条件，论收入，都不差，为什么找不上呢？他说，也许是年轻人价值观念的多极，工作与生活的反差，谈了四五个了，都没成功。姑娘一听说常年在新疆施工，一年才回一次家，谈着谈着就不谈了。还有的是姑娘同意了，可家长不同意。姑娘父母很坦诚地对小伙子说，“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你离家太远了，你们相亲不实际啊……”
9月12日，我们沿着阿尔泰山，来到布尔津河西水库引输水工程第1标工地。阿勒泰地区是新疆的丰水区域之一，境内有额尔齐斯河、乌伦古河、吉木乃山溪等三条水系，多年平均地表径流量123亿立方米，占全疆地表水资源量的15%，这里是新疆加快生态补水工程建设的源头地区。西北分局中标的布尔津河西水库引输水工程项目部就在这里。
新疆是个好地方，听起来都美丽。但是，越是美丽的地方，人居环境往往会越恶劣。我们站在项目部门前，院内夏不挡热冬不避寒的简易房整齐别致，花草茂盛。院外戈壁、沙丘、远山，寸草罕见，热如火烤，窒息难耐，像是置身在没人烟的火星上。
毕业于石河子大学的本科生刘雷对我们说，他的家在新疆石河子，大学毕业后自愿来到山东黄河工程集团就职。说起黄河职工舍小家为大家，他实感身受地说，家在山东的黄河职工，回一趟家就更不容易了。请10天假，来回路上占去8天，只能在家呆2天。这样的假，个人不好意思请，领导也不好意思批，时间长了工地又无人顶班，真是矛盾。刘雷说，相比之下，他离家是最近的，即便这样，工地离他家还有700公里呢！
2008年3月刘雷结婚，当年当月来到工地，几年坚持了下来。这几年，妻子没少往工地来电话，弄得刘雷有时真是害怕接听家里的电话。事实上，电话里的一些话，刘雷是难以回答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时常流着眼泪说，“你对家庭付出了多少？一年回了几天家？工资就是答卷吗？”“你挣多挣少，我不管，你在家就行！”刘雷很纠结，怎么办呢？没办法，他没有反驳的理由，除非就是辞职不干了。再说，工地上，他也羞于请假，忙时不能请，这是工作需要。不忙时，请个假得有理由吧，俺可不能张口就说“媳妇想我了，我得回家看看，咋能说出口啊！”所以，每次接妻子的电话，他只能耐着性子老老实实地听着，不敢反驳，不敢犟嘴。
（三）
项目部窗口里，一眼就可看到阿尔泰山，这座气势雄伟的山，横跨中蒙俄三国，全长2000公里，最高海拔3000米，中段500公里在中国境内，森林、矿产资源丰富。“阿尔泰”在蒙语里是“金山”的意思，从汉朝开始就有淘金者的足迹。金子得来不易，淘金者最苦最累。
项目部领导从工地上叫来几名员工，让他们对采访组讲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专门的话题难倒了这些“光会干，不会说”的同志，他们很少提及自己的事，尤其女职工，坐在那里默默不语。采访组不断启发，大家才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到了黄河铁军当年在北疆创业的回顾中。
日历翻回到1998年，引额济克工地黄河施工段位于离福海县城近百公里的茫茫戈壁滩上，周围无人居住，冬天零下40度，夏天零上40度。春初进工地时，北疆还是茫茫雪原，同志们冒着零下30度严寒，从乌鲁木齐北进600多公里到达施工地。工地雪天一色，积雪半米深，白天晚上滴水成冰。刚进工地，大家吃冰茬馒头，一人一天一杯热水，热水不够用，就喝结冰的生水。简易工棚里，睡在冰冷的雪地上，接受着人生极限的考验。职工胡朝军替人看车值班，一昼夜水米未进，在车上一呆就是25个小时。张公国、臧殿亭、徐洪生、张树和、郭洪清等同志为了保证工程提前开工，在雪地里往返20多公里测量、护桩，饿了啃口干粮，渴了喝口冷水，克服了种种想象不到的困难。担负押运机械设备从济南进疆的王森等5名同志，由于铁路运输不畅，5人在列车上整整呆了40多天。一个多月没脱棉衣睡过一个囫囵觉，天天靠方便面、火腿肠、矿泉水度日。项目部副经理郭学鑫在新疆投标承揽工程，他背上做了切除瘤子的手术，由于投标任务急，他没等伤口痊愈，就自备药品踏上了赴疆的征程。到乌鲁木齐后不长时间伤口感染，伤口处出现了花生米大的洞，深达25毫米。但他全然不顾，仍带着技术人员穿越600公里白雪皑皑的戈壁滩，按时到达北疆参加投标，这时疮口已经化脓流血水，为了不耽误投标，他执意不去医院治疗，白天工作，晚上咬牙坚持着让别人给他往外挤脓血、下药捻子，先后坚持了半个月，直到顺利签定了中标合同才他才去医院。45岁的项目部副经理郭立业，在查看工地过程中，由于汽车抛锚，他与同志们在车里冻了一夜。第二天，为抢救吉普车，他在零下30度的雪原上步行20多公里去寻找搭救车辆，不幸脖子被冻伤，在医院做揭皮手术时，疼得呻吟不止。郭立业深有体会地说：“特殊的环境锻炼人，改变人。如果平时不知足时，最好到最苦的地方去呆一呆，也许一次经历就能重新看人生。”
工地上年轻人多，缺乏文化生活。没电视，没报纸，收音机架上5米高的天线才只能收阿勒泰地区一个台。没音乐，没活动场所，工地就像与世界隔绝。世界杯决赛那天夜里，项目部派车将下班的青年拉到140公里外的兵团农十师宾馆，看了一场足球决赛，职工们高兴地说，“走出工地看一次电视，就像过年一样。”
回忆过去在北疆的创业经历，至今张延豫还记忆忆犹新。提及他两次掉泪的故事，曾感动过不少人。一次是1998年4月20日，张延豫从新疆工地回原来的济南机械化工程处，一到家就有人找他调换工作，要求找轻松舒适的活儿干，要求增加奖金和待遇。为此，张延豫在处里召开机关干部职工会，向在家的同志介绍新疆工地的情况，尤其讲到工地的同志们在冰天雪地里奋斗、拼搏，无私奉献，没有一人有怨言，没有一人要报酬时，张延豫在干部职工们面前激动地掉下了眼泪。第二次是当年五一节，张延豫回到新疆工地进“地窝子”看望一线职工。职工们一听说老家来人了，热情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迎接家乡来人并问长问短。张延豫见他们一个个晒得黝黑发亮，眼睛煞红，头发长的顾不上理，衣服脏的碱疙垃成片，身上被蚊子咬的烂乎乎的，他深感内地机关和新疆一线的反差太大了，他为有这样一支好队伍而感动，他在同志们面前没说几句话，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短时间的采访，有完整的，有零碎的，采访组听到了许多感人的故事。不论是有形的、无形的，它总是带着一种力，一种气，一种难以置信、又能让你感动的难以说透的东西，让你自觉不自觉地接受一次人生价值的洗礼。也许他们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个个普通人。但是，他们能够做到的，能够坚持的，确实与你拉开了很大的反差，而且这种反差，如果你不用最大的勇气和毅力去做，是无法缩小的反差，是无法成为他们的。也许你十分害怕这种反差，但是他们不怕，他们在这种反差中生存了不是一年，是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内地有不少到新疆亲眼见过他们工作和生活的同志曾经这样说过，“如果你感受不到，你就来新疆试试吧！”“先来这里呆上3年再说，到那时，你再谈体会也不晚！”
采访结束回来的飞机上，透过舷窗，远远望着广袤的新疆大地，一首《为了谁》的歌声不时萦绕在耳际，感到这首歌很符合这次采访的感受，那就请允许我们，将这首歌献给在新疆奋战、拼搏的同志们吧——
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归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
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
你是谁 为了谁
我的战友你何时回
你是谁 为了谁
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
谁最美
谁最累
我的乡亲
我的战友
我的兄弟姐妹 |
